第十五章 感染9

没过一会儿，周涛的纸条就回来了。 我有内部消息，不骗你。 董立很想继续追问他所谓内部消息的来源，不过有意思吗？别人能告诉你一些你所不知道到内情，已经是够仁义的，何必追根究底呢？也没意思。 正在思考的当口，周涛的纸条又来了：你的手机还有电没有？知道为什么没有信号吗？ 不知道！董立一脸问号。 据周涛的回答，董立整理出来他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是这样的：1、为什么一进入隔离所没有做检测，据说试剂要在病毒进入人体一段时间后才能被检测出来，且目前检测试剂准确率不高，说白了就是白瞎，可能会出现检测错误的情况；2、董立所在省确实已经出现病毒大规模爆发，所以他们省也确实被隔离了，而且是铜墙铁强般的隔离，所有省界线实行军事化管理，无人进出，当然为了控制病毒流出，很有必要；3、至于手机失去信号的原因，病毒爆发最初就已经没信号了，后面是特意管控，稳定人心，说起来也不是坏事。大众群体在面对灾难时，最正常的表现就是惊慌失措，恐怖情绪蔓延，然后大众就成为了没有判断能力的乌合之众，所以为什么需要领导者，就是这么个道理。 董立曾经学习过一些政治理论，对这些他可以理解。也完全赞成，目前他最关心的是，抗病毒剂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场病毒危机？ 于此，周涛的看法是：很难，特别难，传染性太强，死亡率太高，没有任何特效药。 闻此，董立只觉一阵天昏地暗。人类究竟有没有真正意义上战胜过病毒，这件事真的很难说？有些病毒，确实是被人类战胜了的吗？或是仅仅是暂时蛰伏而已。董立觉着虽然前途迷茫，但未来并不黑暗，总有一天，一定会战胜这该死的病毒。 三天过去，确实依周涛所言，工作人员一对一的给他们进行了病毒测试，通过后进行第二轮检查，当然因为条件限制也没有使用特别精密的仪器，通过后，董立就被转移到了B区缓冲区进行隔离。 B区的管理比A区松懈很多，可能是通过了病毒测试，所以风险不高的原因。B区没有设置类似于A区的隔间，偌大的板房里，一个病人一张床一个柜子，左右前后三平米的空间，按要求须佩戴口罩，但是紧张的情绪已经卸去，在这里被允许自由走动和必要交谈。 董立安顿好后，开始在偌大的安置区搜寻父母的影子。他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他妈，找了很大一圈没有看见他爸，可能他爸还在单独隔离或是已经被转移到了A区，董立并不怀疑他爸会顺利通过单独隔离。 董立妈就显得十分紧张和担忧，董立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一定没事，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位，周涛还是在他隔壁床。 由于周围的人多了起来，也就不再说以前的话题。 十五天，并不太短的时间。周涛问董立去到隔壁省后的打算，董立只是悻悻地摇头，说真的，他还真没想那么远。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魏倩她们究竟有没有转移过来？隔离十五天过后应该是真正安全了吧？至于到隔壁省后如何打算，无非是从头开始，没什么轻松的事。只要一想，董立就开始头疼呢，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B区里设置有卫生区，有分区的卫生间和洗漱间，可以说卫生条件比A区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缓冲隔离区，第十一天。 董立白天和周涛聊了会天，在缓冲区隔离的第四天，他爸也转移到了B区隔离，这样说来，他们一家总算勉强团聚。 这日白天，和往日一样，磨日子。深夜十二点，董立从噩梦中惊醒，这个梦给他吓出来一身冷汗，整件上衣都湿透了。在梦中，他梦见隔离所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在梦中起床，所有的人周涛、包括她爸妈全都眼眶流血，嘴角流血，咳嗽不断，到处都是惨叫哀嚎，在梦中他就是被那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嚎叫声给吓醒的。 恐怖，实在是太恐怖了，董立还在那噩梦中没回过味来，愣了好半天，他才带好口罩走到卫生间门口，站在镜前，摘掉口罩他捧了一捧水浇在脸上，冰冷的水使他清醒。 哗啦啦，呃……呃…… 男士卫生间里隐约传来冲洗声和呕吐声。 这异样的声音与噩梦余韵交杂在一起，让董立全身颤抖，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走到男士卫生间门口。 呃……… 四周陷入平静，真的是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董立迈开步子，朝那扇紧闭的门走去。刚要走到门口时，突然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大门撞在紧挨着的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董立的一瞬，立刻用手捂住脸上的口罩，这可能仅仅是一种本能的遮挡行为，尽管董立根本不可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男人飞快地跑掉了，董立只看见他仓皇失措的背影。 这……？如果仅仅是呕吐，应该没有关系吧。 这些天，董立在B区隔离，里面的工作人员跟他们科普，最近传染的这种致命病毒，健康人感染后，会出现咳嗽、高热、内出血、头晕乏力等症状，如果大家出现这些症状要及时向工作人员报告。看刚才那人的情况，好像有点呕吐，应该跟病毒无关吧！董立真的不敢往下细想，他怕越想越害怕和绝望。 隔离第十五天。 隔离所再一次组织对董立等隔离满十五天的人员进行病毒测试，这一次足足抽了有五管血，抽的董立整个人晕乎乎的，经过测试，显示没有问题的话，会立刻安排他们前往隔壁X省。 由于董立爸晚三天转到B区，所以这回如果通过测试，董立和她妈要先一步前往X省，他们商量好，到时候会到指定下车点接董立爸。 按照规定，集中隔离期间，如果出现一个病毒阳性，整个隔离区域内的人员都不能离开，没有被感染的人员需要继续隔离十五天，每一批次检测都是全员检测。另外B区也有按到达时间进行大区分，一般一个批次的人员活动区域集中在一个区域，按理说相互之间不应该产生影响。 由于对于该病毒的普遍认识和现有经验，发病期100%集中在感染后的四天之类，所以连续隔离十八天足以排除感染风险。 但是，对于这时的董立来说，他并不知道所有的经验和规律都不足以排除万分之一乃至于亿分之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