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气魄对决！各自的身份价值

之前卫青按照业侯哲提供的建议去把追捕至清县的敌人引开，结果虽然成功把官兵引到县城外，但敌人有六名骑兵，加上夜路难走，他很快就被追上，并被包围。 他试图强行突围，可突了一个又立刻有另一个堵上，而且后边步行兵也紧接着追至，形成更大更严密的包围。 他想拼杀出一条血路，可本领不强，没过几招后背就被砍了一刀。他发狂着乱挥舞着刀，但还是一个敌兵都伤不着，反而因为不够冷静，前后又各中了一刀。眼看敌人围拢快把他捉住了，他再次发狂乱舞把敌人赶开。 “乖乖地束手就擒并说出雨大人藏在哪里，或者我们还可以斟酌饶你一命。否则……”领兵威胁道。 卫青忍着伤口的疼痛残喘着，自知逃不了，又担心被敌人捉回去严刑逼供，结果冷冷一笑，突然把刀尖对着自己，并立即往肚子猛地一捅，刀穿过背。跟着他又迅速把刀抽出，扔到一边，并任鲜血流出而不止。 领兵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变成气愤，跳下马，走到卫青面前抓住他的衣襟喝道：“你要死至少先说出雨大人的藏身处！” “背叛是男人最大的羞耻。”卫青从容地说，并随着鲜血的快速流出而失去力气。 领兵生气极了，干脆把卫青扯倒在地，然后举起自己的佩刀，狠狠地给卫青的胸口补上致命一刀。结果卫青心脏被刺穿，不一会就停止了动弹。 “宁愿要尊严也不要命，世上怎么这么多这种笨蛋！”领兵瞪着卫青的尸体骂道。 “头，他宁死也要维护主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出现。之前我们射了雨大人两箭，他们也不可能跑得太远，所以雨大人应该在这附近。”一个官兵站出来说。 “但一路追过来我们并没发现其他人影呀？”另一个官兵提出疑问。 领兵冷静下来，一边思考一边说：“雨大人中的那两箭如果得不到及时的处理，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但附近除了刚才经过的清县……”突然停顿，“清县……难道……遭了，我们中了这家伙的调虎离山计！快回清县！”迅速跑到马身旁跳上，掉个马头，甩起缰绳就跑。 其他官兵也跟着掉头跑。 在回客栈的路上，弥相兰始终对之前业侯哲的决定有所纠结，问：“你刚才干嘛要答应那个人？我们现在不是也有一身的麻烦吗？怎么想也不应该接这种危险的任务吧！” 业侯哲回头看一眼，说：“首先，他跟我们有同样的目的；另外，我的命是他们组织救的。” “嗯？”弥相兰多少有些吃惊，“什么时候？是我和小影离开景花镇的时候吗？” 业侯哲不做回应，柴隆却帮着说：“不，就是今天救了你们后，我们逃到丛林被敌人包围，好在有我们组织在汕国分部的同伙突然杀出才得以脱险。” “哦？还有这种事？” “可见我们这组织是无处不在的。”柴隆瞬间感到很自豪。 “是吗？”弥相兰身为官员子女内心始终有抵触，“那你们为什么不邀请他加入呢？” “当然！”柴隆说着有些无奈，“不过业公子拒绝了。” “你为什么拒绝？”弥相兰又问业侯哲，“你现在的处境加入他们组织不是很适合吗？” 业侯哲迟疑了一下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时候？” 业侯哲又回头看弥相兰一眼，说：“等你不会再惹麻烦的时候吧。” “喂！你这算什么意思啊？”弥相兰抗道，待气平顺下来，想想业侯哲这其实是变相地关心她，心里又很高兴。 不一会，三人回到客栈，看沙磊沙羽两兄弟都在客栈外等候，柴隆感到奇怪，问：“你们站在外面干嘛？” “刚刚听一个从外面回来的村夫说，在我们过来的路上有官兵在追一个人，我们都以为是不是你们出了事，正想去看看。不过现在看到你们的身影，总算安心了。”沙磊解释道。 “看来那个武士……”柴隆话没说完，前边就传来了马蹄声和阵阵的脚步声，跟着便出现一队官兵的身影，“难道他出卖了自己的主人吗？” “或许是官兵自己的怀疑。”业侯哲猜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沙羽一头雾水。 领兵看到业侯哲等人站在客栈外，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走来，接近就大声问：“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了箭伤的男人，他身边本来有两个护卫，刚刚被我们解决了一个，现在应该只剩一个。” 业侯哲没想到那卫青没能把敌人摆脱就这样断送了性命，心里多少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有所内疚，但总的来说他还是冷静的，只听他回应道：“我们是刚从外面过来的，也许你问掌柜会清楚些。” 领兵对业侯哲稍显傲慢的态度不很满意，于是跳下马，盯着业侯哲走过来。 柴隆和沙磊沙羽等三人瞬时紧张起来，担心这领兵看过业侯哲的通缉令，所以过来辨认。 “你是什么人？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业侯哲面不改色，与领兵眼对眼，丝毫不愿退让。 领兵被业侯哲的眼神吓到了，咽躺口水，然后注意到身侧的柴隆、沙磊和沙羽都盯着他，气势非一般官兵可比，而坐在马上的弥相兰身上有股贵气，因此心想这些人不好惹，唯有自己退后，并对其下属喊道：“你们给一排跟我进去搜！”自己带头，后边有十个人跟着。走到柜台前，他又大声问掌柜：“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受了伤的男子入住？” “受伤的男子没有，女子就有。”掌柜如实回答。 “女子？” 掌柜指着沙磊和沙羽说：“就是外边那两个背着弓箭的客官的伙伴带进来的，他们都在上面。” 领兵稍微有些畏惧地望着业侯哲等五人，然后又转回头说：“我们问的是男子，一个穿着绿色深衣，留着稀疏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他身边本来有两个护卫，一个刚才引开我们被解决。现在应该还有一个很强壮的大汉。” “你说的人我真没见过。” “是吗？”领兵将信将疑，“那你不介意我们对客栈逐一搜查吧？” “这不大好吧？”掌柜一副苦脸，毕竟旅业这行很注重保护旅客隐私。 “给我搜！”领兵不管掌柜答不答应就下令。 几分钟后，没有结果，领兵又压迫性地问掌柜：“你们这县城有几间医馆？” 掌柜害怕，不得不如实回答：“只有一间。” “在什么位置？” “就是出了我们客栈左转，然后走到街道尽头再左转直走大概一百米就能看到。” 领兵毫无谢意，转身就走，出来后再看业侯哲等一眼，跟着跳上马向其他官兵发令：“你们十个人跟我去医馆，其他人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查民居！”领兵说完甩起缰绳就跑，之前的十个官兵紧随其后，其他官兵按他的吩咐分头分工对民居进行搜查。 “之前他们要是按你的第一方案逃跑还好。这下不妙啊！不知他们有没有躲好呢？”柴隆担忧道。 “这个时候就看他们运气了。”业侯哲镇静地说。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沙羽始终是一头雾水，“而且一回来就有官兵找上门，是不是你们刚才又惹麻烦了？” “笨蛋！”沙磊骂道，“如果这些官兵是找我们的，刚才看到就可以捉起来了。” “我知道！但他们要找的那个受伤的人，你们一定是知道什么，对吧？” 柴隆立刻在嘴巴前竖起食指，看周围没人注意，这才细声把之前在医馆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明天我们还要护送组织的另一个干部咯？”沙羽说得有些兴奋。 “你兴奋什么？这代表着我们又多了一份危险。”沙磊鄙视道。 “有危险才刺激嘛！” “你这人呐！” “但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设法营救那位雨大人呢？”沙羽看着业侯哲问。 “他被捉了再说。何况我不认为官兵能捉到。”业侯哲说着往客栈里走。 掌柜本来想招呼业侯哲，看沙磊沙羽两人跟在后面，知道是一伙人，于是仅做个笑脸表示欢迎。 清县不大，官兵们用不上半个时辰就搜遍，但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领兵纵使怀疑人被大夫收藏着，但在医馆和大夫家都看不到人影，结果唯有鸣金收兵，重整思路前往下一个地方。 收到消息的业侯哲这才安心地让其他人回房休息。 在女士客房，弥相兰一边给桑影后背擦药，一边沮丧地问：“小影，说实话，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人？” 桑影一时回答不上，反问：“小姐为何有此怀疑？” 弥相兰酝酿了一下，说：“自从离开家后，我发觉自己总是给你们添麻烦，不能自己解决事情。之前还由于我的原因害你受罪，同时还害死了救了我的恩人，所以从郯阳被带到这后我就想，自己是不是一个累赘，只有破坏，没有贡献。” 桑影回头看着主人低迷的样子，很是心疼，思考了一会，反问：“小姐，你认为一个菜贩是出于什么目的卖菜的呢？” 弥相兰奇怪地看着桑影：“难道除了赚钱生活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没错！”桑影肯定道，“一般人也都跟菜贩一样，他们并不是为了别人而工作，只不过在他们工作赚钱的同时方便了别人罢了。这也是普通人仅有的一点社会价值。当然，也正是这一点点的价值的叠加才推动了一个地区或国家的发展。” “但是我却连那点价值也没有。”弥相兰自惭形秽。 “我可不那么认为。”桑影安慰道，“表面上看，似乎只有方便别人才能体现价值，但事实上那只是满足了常人的物欲需求，而人还有另一半的需求，那就是精神需求。不可否认，当人得到一件漂亮的衣服，一顿美味的午餐，一间精致的房子都会开心，但这并不能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这就是小姐你拥有了足够多的漂亮衣服，天天吃美味，住着宽敞的府邸也不开心的原因。” 弥相兰听得有些糊涂：“这跟你刚才说的价值有什么关系吗？” “嗯~要怎么说呢？”桑影思维不算很敏捷，一边酝酿一边说：“像商贩这些做买卖的价值是显而易见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体现自己的价值。远的可以说君王、将臣，如果在他们的治理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就会敬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价值。当然，如果他们腐败无能，贪赃枉法，那他们体现的就是一种负价值。而像我这种既没有做生意买卖，又没有君王将臣之重大责任的小人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价值的话，那便是保护小姐你了。” “我知道。但你说的都是别人的价值，我听不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总是厌世疾俗，喜欢为他人打抱不平？” 弥相兰从未想过这种问题，回答不上。 “其实，这是小姐你最大的特点。”桑影赞道，“而且这种热血心肠是绝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 弥相兰转转脑子，说：“但却没什么作用。” “小姐你这么想就错了。”桑影否定道，“如今这世界正处于动乱之中，在豺狼当道，人人自危的时候是很需要像小姐你这种正义凛然的人挺身而出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莽撞，但事后想想不无意义。比如说你在平中教训那些市井流氓，之后他们不就很少出来作恶了吗？” “但那都是因为有我爹在后面撑腰的缘故。”弥相兰说着突然又惭愧起来，“自离开田州后，我只会惹出大麻烦，然后都是靠……那家伙帮忙解决。” “所以小姐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吗？” “难道不是吗？” 桑影顿了顿，说：“小姐，你要知道，价值是种无形的东西，是种抽象的观念，有时候一时半刻是体现不出来的。就以业公子为例，从目前来看，他也没有做过一件有益于大众的事，并在逃亡的过程为了自己的安全杀害敌人，但这并不能说他就毫无价值，甚至有害于社会和百姓。或许小姐对杀人还是有些抵触，不过我认为，在这不太平的世道，那些贪赃枉法、作奸犯科或者残害忠良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毫无价值，死不足惜，一点也不需要同情。所以我会认同业公子的做法，并且凭直觉说，他有潜在的巨大价值，将来势必会体现。” “你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那家伙身上啦！我只是想知道之后要做些什么才不至于让自己看不起。” “这点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桑影有些尴尬地说，“不过我认为小姐大可不必为此郁结。只要小姐你照着自己的良心往前走，总会起到作用的。至少我可以肯定小姐当年救我，并一直供我吃住到现在就无法用价值衡量。同时我相信小姐也潜藏有无限的价值，这也是我誓死追随的原因。” “话虽如此，但我并没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到钱呀？” “不是说了吗，并不是挣到钱才能证明自己有用，否则那些靠贪污受贿或压榨百姓发横财的官僚地主岂不是英雄人物？所以嘛，小姐你只要不违背良心，按自己的想法走，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迟早都会发现自己的作用。就好比你现在要去救公主，这不就很有意义吗？” “但目前我什么都没做。” “凡事都有过程，也有顺不顺利的原因，至少你会不管危险去探听消息。就算后面无法像他们这些男人一样出力，但你能出钱，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有身份和美貌。” 弥相兰想了想，生气了：“你是要我用色相迷惑别人吗？” “当然不是！”桑影安抚道，“所以我才把“身份”说在前面。” “身份？”弥相兰一边说一边思考，“你的意思是要我大摇大摆地显露自己是千金小姐吗？” “大摇大摆倒不至于。只不过我认为适时地运用应该会有效果。因为据我所知，汕国官兵并不敢随便得罪昌国人，更不用说官僚子女。这在之前我们离开景花镇被官兵盘问，你说出自己的身份时，官兵不敢追究就是最好的例证。而小姐你本身就有一股官僚子女的傲气，加上你天生的美貌，只要稍加打扮，我想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身份。” 弥相兰少有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