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来

翌日。 安亭顶着一个巴掌印，与宋瓷一起回家。 机场。 爷爷奶奶身体不便，没有送一程。 反而是宋瓷的小伙伴们都来了。 沈斯年、宋建华、夏子晗、文洛琦、黎树威，以及宋雨勋。 尽管大伙儿不喜欢安亭，这些天更是闹了一些矛盾，有些不愉快，但都是真心将宋瓷当成亲人朋友。 人家都要走了，肯定要送一送。 宋雨勋还在记恨昨夜的意外，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安亭，道：“去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本来就不喜欢安亭，现在更讨厌了！ 安亭很无奈，自己什么都没做，在客房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扇了一个耳光。 要不是看在宋瓷的面子，自己真的要发脾气。 宋瓷已经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理清楚前因后果，也没什么办法，反正就是一個意外，只能默默调和。 登机前，宋雨勋稍微温和一些，再次道：“流氓，给我好好保护堂姐，她要是少一个毛发，我都找你麻烦！” 安亭无奈苦笑，道：“好。” 更让安亭没想到的是，除了比较叛逆的黎树威以外，其他人都朝自己笑了笑，挥手道别。 爱屋及乌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虽然不太艳丽，但算是小小的友谊之花。 就这样，两人乘上回去的飞机。 飞机上，透过玻璃窗，望着逐渐缩小的光景，宋瓷单手托腮，有些不舍。 安亭问道：“那么不舍吗？” “人生总是要有取舍。”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我留下了你。” 却不料，宋瓷依旧没有回过脸，仍然望着窗户，语气不明，道：“笨蛋，你错了，没有人可以留下我，这是我的意愿。” “嗯…但是，如果你哪天还要走了，我还是会挽留你。” “嗯哼，那你好好努力，臭弟弟！” 有人说时光是温柔的东西，抚平所有的伤；有人说时光是残忍的东西，模糊一切的美好。 其实…时光应该是空白的、没有意义的，赋予时光各种各样色彩的正是我们本身。 回家是一趟漫长的旅程，从S市乘坐飞机，先是回到邻市，再转乘长途大巴，回到C市南城区客运站，再乘坐29路公交车，才能回到小镇。 傍晚六点多。 安亭与宋瓷回到城市广场，懒得坐公交车，让老爸和宋阿姨开车过来接一下；趁着还有一些时间，两人走进秘密基地。 推门的一刹那。 乔凉、高飞、包唯唯、朱佳俊，以及名为小暗的猫猫都在这里，他们知道姐弟俩今天回来，但不一定会过来秘密基地。 即便如此，还是在这里等待。 没想到真的等到了。 一见到宋瓷，乔凉和包唯唯两个女生第一时间扑了上来。 高飞和朱佳俊是男生，不可能拥抱宋瓷，只是站在一旁，笑道：“欢迎回来。” 安亭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道：“果然还是自己的小伙伴更好。” 我们的友谊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贯穿人生。 …… 当姐弟俩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八月下旬。 安亭将秘密基地的下一步扩张落脚点放在S市，以S市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围脖与A站继续平稳运营；手机配件厂可以扩张。 重点是手机配件厂，目前已经是2007年八月，差不多要迎来移动端市场的强势崛起。 将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准备好之后，安亭习惯性打算联系顾雪丽，让她将这些任务转达给各条商业线的负责人。 某个周三夜晚。 安亭正要打电话给顾雪丽，却是突然想起对方请假，不处理公事，还是自己负责转达。 有些人，在的时候，不那么不重要；一旦不在，重要性反而突显出来。 当安亭在工作上有些不习惯的同时，小伙伴们同样意识到盲点。 这是一个寻常的暑假午后。 六人组在秘密基地集合。 顺带一提，林咏和沈欢玥已经升上高三，八月初就开学了，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学业繁忙。 包唯唯问道：“衰仔，雪丽姐姐呢？” 直到今时今日，包维维仍然是出现在秘密基地总店频率最高的人，甚至凌驾于少年，她的回忆墙从不断更，对于周遭人与物的变化，出乎意料的关注。 此话一出。 其他人都意识到什么。 高飞附和道：“说起来，的确很久没有见过雪丽姐。” 正在撸猫的宋瓷和乔凉都在左顾右盼，确实很久没有见过顾雪丽了。 一旦提及顾雪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安亭。 其实… 在这一家店里，所有人与顾雪丽都认识，却没有很熟，一方面是年龄带来的代沟，另一方面是顾雪丽很喜欢沉浸在音乐世界里，很少跟别人说心里话。 唯独安亭与顾雪丽特别熟。 对此，大伙儿没什么看法，顾雪丽就是安亭的租户，算是看着安亭长大的，关系好是必然的。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安亭正在犹豫要不要将顾雪丽的事情说出来，正好店里的大屏幕播放《超级歌声》的预告。 海选结束了，马上要开始淘汰赛。 反正都要上电视了，再隐瞒没有意义。 安亭站在制作区的吧台前，望着大屏幕，回答道：“雪丽姐去参加那个了…” “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惊讶的浪潮退去，又流露出各自的真情实感。 除了一小部分的不舍以外，更多的是为顾雪丽而喜悦。 尽管知道顾雪丽拥有秘密基地3%的份额，可像她那样子热爱音乐的人，不去追逐梦想，留在这里当一个奶茶姐姐，多少是有些可惜。 顾雪丽的年龄真不小了。 她从15岁就待在这一座小城市，今年已经24岁，九年了，已经逗留得足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