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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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的语气,令他体会到一种被小瞧的不悦。于是,不高兴的他握住了武神用以捏紧自己头颅的手腕,让脑海里的本源汹涌喷发。
无限?他的本源真是无限吗?不对,武神说的的不对,若武神的推测无误,说出了他本源的真名,他理应忘了一切,回复先前那样的无知。他不清楚自己的本源是什么,他只晓得,那是很强大、很可怕的概念,是无所不能的反常。而拥有这本源的他,会更为强大与可怕。
多说无益,武神是时候感受他的力量了。
他的握力非常轻,轻到武神都险些忽视。一时间,武神只是叹气又困惑,因为这力量真的没什么压迫感。可他会是一个妄想用滑稽把戏吓退武神的傻子吗?
不,绝不,阿竹虽是爱自说自话,但,从来不说空话,从来不胡思乱想——因为他敢说,他的自信与力量,无人可挡。
果然,那手刚松去,武神的面容已填满惊愕,因为失了接触的力不仅存在,还愈发清晰明显。不用细心感受,武神亦明白那力量发生何种变化…增长,翻倍的增长,短短片刻便从些微增至庞大,更从庞大倍增、倍增…似是永无止境,武神的本源、圣典的真理、圣器的伟力皆不能追赶,它们不仅被这力远超、更无法阻隔这力的强,随武神的手腕共同破碎在金蓝之上的黑暗中。
“不是无限却近似无限?这…这是何等穷绝的巅峰…不可能…这不可能!”
神情再难以置信,武神也笃定感觉没错。那简单的握力在不断重复后真的…真的夸张到语言不可描述的澎湃,成为武神的本源不能去消除、圣器的本源难以去追赶的…无限。
不,不会的…或许是感觉错了吧。武神这样宽慰自己,决定再去试探、再去与他战斗。
恍惚中,武神忘却缺失的手腕,以完美之躯迎向他的笑。可他的手指弯起、弹开,顶上武神的额,力量又是倍增,倍增至武神的再度失效,径直飞越金火捅穿冰的行星,擦过一、二、三…七大天体,飞往它们簇拥的光、接近那炽热的太阳,成为遥不可及的黑点,陷入那绝对的光明。
很快,遭高温吞没的黑点冲破火与光,重入星夜深空。武神挣脱了引力回到战场,眼已是忌惮,失了自信的忌惮,音更颤,抖露心的余悸。
“你、你、你…你的巅峰攀登到何种高度?第五?第六?不,不…你在戏弄我!你该是临近无限的巅峰!你必然无限接近真理!你必然无限接近帝皇!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无限逼近又远离真理是帝皇也无法停留的境界!你不可能抵达啊!”
这慌张,令他摊手欢呼。
不过呢,他也没有多高傲,他只是承认,他不过是比武神要厉害而已,至于厉害多少。他也不知道。
但武神说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听上去,神圣帝皇似乎不懂得靠情绪压抑本源,从而保持自我的道理。还是说,神圣帝皇做不到?
这一想,他是得意洋洋,禁不住自吹自擂,直夸自己要比武神的低帝皇还伟大。是啊,多伟大啊,他成功保留了自我,那帝皇却跟武神说的一样,老实自杀了,做到了全知全能的帝皇亦不能及的奇迹,又怎么算不上伟大?
听明白了他的胡言乱语后,武神忽而呆愣,猛地回忆帝皇,回忆祂的伟力、祂的荣光,从那久远的历史里捕捉到一丝异样,十分细微的异样…
不,有问题,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武神确信,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里,有着被忽视的关键,一个被崇拜帝皇的思想所忽视的关键…一个帝皇所遮掩的真相。
忽然之间,武神想通了,想明白了。忠心帝皇的武神,在回忆了关乎帝皇的点滴后,终于揣测出帝皇的秘密…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当诧异显在武神脸上,那燃火的眼底只剩恐惧,张开的嘴语不清条理。武神是在问、是在问那隐入天国的伟大者、问那不知在何方的神圣帝皇:
“祂做不到?祂不懂?祂做不到…祂不懂…他做不到?祂做不到啊…他不懂吗…”
“啊?他怎么自言自语?葛阿姨,快告诉我,他是在嚼什么?”
战斗至今,阿竹都是靠葛瑞昂的翻译和武神交流。因此,当他看见震撼掩盖了武神眼里的恐惧,惊慌与无措喷涌而出时,好奇心更是旺盛。
他注意到,这些千言难尽的思绪编织成江河湖海,在武神的眼底冲击出明晰又违和的漩涡、不,是透着惶恐的眼瞳。
可很快,武神的眼瞳再不惶恐,令金芒吞噬身躯后冲至他的上方,锁紧他冲落冰层,在金蓝的火与汽中呐喊,说着葛瑞昂都听得头疼的疯话:
“混账!我懂了…我明白了!你们根本是一路货色!你的本源…不,你这种东西绝不能存活于世!我即使亡命今日,亦会令你陪葬!”
圣火金芒卷起武神的敌人,而若距离够近、眼神够好,便能看清火只将他吞没,并未将他焚烧。而葛瑞昂就有这样的机遇和视力,更推断武神的应对之策,告知仍未专心的阿竹,说武神可能想用圣典,将他从现实剥离。倘若他不反抗,结局可能不太美妙。
“葛阿姨,你想多啦,那是不可能的,”阿竹轻呼口气将金火尽数消散,更在挥拳击飞武神后,又现于其背部,再将他一掌扇进冰的核心,“怎么样?醒醒神,好好冷静,别给我发疯了,好好跟我说话,不好吗?我看得出来,你刚刚是想通了些什么?来呀,说说吧,我有兴趣听啊。”
极寒并未令武神清醒,更暴的怒揪扯坚毅的脸,令火的视线凝视阿竹,以坚定盖过惧怯的颤栗:
“你不配知晓!我所能劝告你的只有死!死吧!消亡吧!你根本不懂!你的本源注定毁了一切…注定毁了一切!你忆起本源之时,便是万物受难之日!听着吧!我不知你是听了谁的蛊惑,但我晓得你的本源与受控无缘!假如你真的留恋过去,就相信我,为你留恋的世界接受我放逐你的命运!”
圣火挟虚无来,更带着毁灭困住阿竹。武神高举他的躯,将圣典的本源螺旋般融汇。武神用仿如拧结钢筋的野蛮去压榨圣典的极限,好能追赶他随时可能暴增力量的本源。
听着葛瑞昂的翻译,阿竹放声嘲笑,等候武神出手,还叫葛瑞昂标明音节,好去骂他、咒他:
“听好了,莫名其妙的蠢狗,你以为我是好骗的?你觉得我是听几句话,就傻到坐着等死、等你来杀的猪?脑子生疮的东西,看吧,我随意使用本源,还不用担心受本源影响,还有空跟你废话!我哪里有问题?我哪里会毁了一切?
行了,老实告诉我吧,你刚刚是想明白了什么?你总不会猜出我的本源是什么了吧?我可告诉你,就算你猜中了我的本源,那也没用?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给我听着,我就是听到了自己的本源叫什么玩意,我也会把它忘掉!你懂吗?我想记就记,想忘就忘!这就是我的力量!这就是我的底气!”
未曾答话的武神有所行动,是拳、是穿入他腹部的一拳。于是虚无缠着火涌入,从腹渗透寄托意识的脑,瞬间以虚无代替思想。武神令圣典自拳分离,埋入他的腹,更再抽拳脱身后以他和虚空为寄托再造遗忘的界限。
释放的虚无吞噬所有,带了阿竹进入无垠的黑。武神竭力飞往萨仑,逃避正于深空扩散的灰,暗自咒骂。舍弃了一本圣典的武神,只剩第三巅峰的力量,再也没有能力去挑战贤者,叫那顽固的东西与之合作了。
远观星空的天文学者望得心惊,因为莫名的灰点正弥散开,遮蔽行星、填充黑暗,连月球也岌岌可危。相信不多时,孕育生命的至高萨仑恐怕也会隐入其间。
无声怒嚎后,停止疾飞的武神向贤者传话:“老家伙,你还不动手?混账废物,你不是自称尊崇自然、守护规律?若是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你就在遗忘的世界里继续宣讲歪理吧!”
见灰雾逼近大地,贤者却只是呼吸,视若无睹:“奎睿达,你的理解太肤浅了。你看着吧,那并非我们能抗衡的力量。我不会做无谓之事,假如你还不能明悟,不如拿出杀戮之圣典,去尝试将他消灭?可我能保证,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不明事理的老狗!收住你的废话吧!你会看到我武神有何等的魄力!”
当武神屹立于苍茫的星空时,杀戮之圣典浮现在手,更释放黑血,将虚无的灰雾抹杀至毁灭。可虚无也在蚕食杀戮,两本圣典的真理,是在互相消除。
“你很有魄力。虽然这并无意义,但少了两本圣典总归是好事,”贤者闭去眼中的光,年轻的面容有些苍老,“你总是悲未来,哀明日,妄图替代帝皇。可世人不需要你守护,放眼大地吧,失去帝皇的世界并不混乱。放弃吧,放弃你的不甘,去拿悠长的岁月审视当下…”
在贤者的告诫中,灰雾消失了。灰雾消失得很快,快到武神不及反应、快到贤者不及说完话。总之,两本圣典都叠在一只手里,一只胜利者的手里。至于胜利者的另一只手,则按住武神,自星空向大地坠落。
一阵风雪遮天,胜利者看向失败者,信心满满地送出鄙视:
“葛阿姨,我赢了,今天真好玩,对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话,晚上要给我讲故事,哼。至于他…说吧,没头脑的东西,为什么偏偏不跟我平和地交流?非要我揍你一顿才懂事?现在,跟我说说,说说你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啊,快说啊?你不会连张嘴的胆子都丢光了吧?”
激荡的半风雪里,武神的声只剩厌恶与鄙夷:“我败了,要杀就杀,无用浪费时间。”
“我去你妈的!你是不会说人话?你只会讲谜语?你觉得话只说一半会显得你很有智慧?不,你他妈的就像个弱智!脑子生洞的家伙,你给我想清楚了!落在我手里死都算奢侈!好好说几句话都不肯,你是发什么疯?”许久未现的怒重入阿竹的心,体表都给气血涌红,手止不住握,握成最凶的拳,这拳更欲挥出,去轰烂一切胆敢挑衅的拦路者。
怎么会这样?阿竹分明掌握了心、平复了情绪,怎么会这样狂躁?是、是种预感…隐约的预感,这家伙明白重要事情的预感!不、不…不,不可能,是否阿竹想多了?可这种感觉…太不好受。
“小子,曾执掌杀戮的我会怕你的伎俩?对你而言,无知才是幸福。你若知晓真相,只会变成如祂的东西,自私而贪婪…或许那你能明白我的用意,但已变为别的东西矣。”
“去你妈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妈的东西,我宰了你!听着,不告诉我是吧?我要掏了你的脑子给那些专业的家伙钻研,看看你到底晓得什么!在那之后,我就让你重活,叫你明白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恐怖!”
谜一样的回复,爆开积攒许久、如高压气体般危险的愤怒。怒火攻心摸阿竹正想动手杀死武神,又突然冷静下来,因为他留意到了武神的眼睛,那双棕色的眼睛和别的特罗伦人不大一样,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有的,是视死如归的鄙夷。
这是怎么回事?武神并不害怕阿竹,武神是在挑衅吗?是的,武神是在挑衅,是故意挑衅、求死。
阿竹幡然醒悟。是他太笨了,太好奇了,暴露了他不知如何窥视别人思想的弱点,这等于是告诉了武神,他没办法逼问出武神的秘密。
而那些会从大脑里提取记忆的前行者?不行,他们都比武神弱,拿武神没有办法。可即使如此,狡猾的武神还想激怒阿竹,引阿竹杀了自己,永远断绝揭露秘密的可能。
阿竹决定不能杀了他,准备拿些别的主意,迟早让他把肚子里的真货吐个干净。
“小子,你在等什么?倘使还有男人的果决,还有强者的骄傲,就用行动回应我!”武神阴沉脸挑衅,极尽挖苦之神情。
可阿竹的答案是否,更痛快坏笑,令杀戮之圣典飞向武神,将他的不甘和愤懑禁锢在讥讽之中:
“我想起来了,你能与圣典合一是吧?好啊,我就让你和再度它合一!不过是合在它里面!等我心情好了,再放你出来,到时你要还敢嘴硬,我就喂你吃些攒劲的玩意,吃到你说为止,好不好啊?”
由遗忘之地复苏的武神,在一团黑血的包裹中,永远困在与圣典融合的时刻。落幕了,短暂的回归落幕了,贤者真正合了眼,在悠扬的钟声里端坐歇息。钟声更不少学者收起天文望远镜,无言对视后各自离去。
他们宁愿忘记今日见的场景,因为无论信或不信,儿时都听过教典歌颂的帝皇伟绩,只觉得那是富有想象力的童话故事,哪怕生长在帝皇建造的城,哪怕观赏过多种圣物,也从不会把它们当真。可今日,踏足星辰的生命坍塌他们的信念——
终其一生,他们追求的知识、他们寻觅的收获、他们不懈的努力,可能与最强本源的分毫相比吗?
当然不可能。践踏知识、侮辱真理、更连规则也强暴,那人的本源是如此可怕又迷人。
还在雪峰上的小林,借网看见那些模糊的画面,明白那是力量、速度与本源,即便忍耐到极限,还是吐出愤恨:“笑话…都是笑话。”
他在无人的雪丘对天喊,喊到嘶哑、喊到力竭、喊到扶住膝弯腰喘气。远远听见的阿竹心一紧,踯躅些许后咨询葛瑞昂的建议,先复活那些伏击时阵亡的士兵再去找茉亚,却不知他还跪着,更在听见喜讯后用手攥紧雪,攥紧、攥紧…攥成坚冰的紧——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
茉亚和哈本在等待。默契伫立的两人没有语言、没有对视,因为他们明白结局不是由他们决定的。能决定未来一切的,会是那先归来的人。
当见清来者是谁,哈本叹气跪地,姿态似在宣誓效忠:“如今的武神亦不能将你战胜,世上再无可阻挡你的强者,绝无敢忤逆你的意识…世人皆须听你号令,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新的武神,甚至新的帝皇。尊敬的班布,我向您效忠。”
阿竹的回答相当果决:“抑扬顿挫的,放什么狗屁?葛阿姨,你别翻译了,我不想听。”
可在葛瑞昂的劝解下,阿竹还是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告诉哈本,神圣帝皇的地位,与他无关——敬谢不敏。
最后,阿竹说武神还没有死,叫哈本老实待在这里,等朝晟的人带他走。
至于阿竹本人?他是盯着茉亚,他有事要问茉亚,不能在这里问,要在一个隐迷的地方、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刹那之后,阿竹拉着茉亚,出现在熟悉的天台上。阿竹盯着她的灰瞳,拿出虚无圣典,扭扭捏捏地撑开嘴,鼓动舌头,小声地嘟囔:“你…你是不是骗了我?我听那武神说,帝皇…帝皇都不知道你的办法啊?还是…还是你的办法没用?你…你别怕,你说实话,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就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沉默的她久未回答,终是看眼圣典、望眼太阳,视线落回阳光下别扭的他,诚恳请求:“朋友,我需要观摩虚无之圣典,你可否先行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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