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恶因恶果

“轰！” 天空闪过一抹明亮，随即传来一声惊雷，淖齿不由身体一抖。远处，一名军士匆匆跑来。 “报，相国，各营将军均已到达行宫！” 淖齿呼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请他们去大殿相聚。” “诺！” …… 大殿内，众人安静等待，鸦雀无声。 突然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 “相国到！” 庄贾与唐栉闻言眉头一皱。 接着便见淖齿高大的身影进入殿内，众将连忙躬身行礼。 “见过上将军！” 淖齿笑呵呵说道：“诸位免礼。” 边说边走到上首案前坐下，抬头看到庄贾神态自若地站在众人前面，当下拱了拱手说道：“庄贾大夫何时来的莒城，本相竟毫不知情。” 庄贾见他如此态度，心中不满，略带嘲讽地说道：“在下听闻上将军现为齐国国相，每日政务繁忙，连本国军务都顾之不及，在下不敢以区区王命打扰上将军，故未来相见。” 淖齿听他夹枪带棒地暗讽自己不尊王命，心中暗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大夫哪里话，本相虽身为齐相，仍为楚人，自然遵从王命，不知大夫此来，可有携王上指令教我？” 庄贾冷哼一声，取出王符，高声道：“王上命上将军淖齿顷刻整备军务，北上抗燕，收复齐国失地，不得延误！” 淖齿既见王符，却并未起身见礼，庄贾心里一沉，暗道淖齿果然要背楚自立，只听淖齿说道： “嗯，王令来的正好，诸位，伐谋齐国我早有定计，今日便与诸位说说，望诸位与我共立不世之功。” 唐栉闻言，上前说道：“不知上将军计将安出？” 淖齿负手而立，俾睨众人，眼中露出危险地光芒，说道：“半年前，我已与乐毅暗中约定，我不阻他扫平齐国，关键时刻我还可助他一程。待齐国覆亡，我与燕人平分齐地，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齐半壁，岂不美哉？” 话毕，殿内众人议论纷纷，淖齿也不阻止，只是冷眼看着。 良久后，唐栉走上前问道：“诚如上将军所言，则此计甚妙，只是如何保证燕人会信守承诺？” 淖齿冷笑道：“乐毅劳师远征，一路攻城略地，每下一城，必得分兵留守，如今又东南分兵。我大军以逸待劳，积蓄已久，燕人岂是对手，安敢背盟？如今，只需尔等与我一起等待时机，坐收渔翁之利，即可建功立业，高官厚禄，只在眼前！”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议论，有人仍有疑虑，有人面色振奋，被这突来的功业摇动。 庄贾烦躁地看着这群匹夫，用力咳嗽一声，打断喧嚣。走上前说道：“上将军，此等计划可曾呈报朝堂？” 淖齿摇头道：“此事机密，不曾呈报。” 庄贾道：“如此大事，将军身为前线统帅竟不曾禀报王上，此举怕是不妥吧。且方才将军言“待齐国覆亡后，我与燕人平分齐地”，而非楚燕平分齐地，将军此言，可有将国家君王放在眼里？” 淖齿不屑道：“有何区别，我为前线统帅，若得齐地，自当替王上掌管齐地，统驭诸事。” “哼！”庄贾冷笑道：“内外诸事，议于朝堂，决于君王，岂是你这为臣子者能一言而定的，只怕是汝要割据自立吧！” 淖齿怒道：“既是如此，又待如何！齐国之事如今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 唐栉早知淖齿野心，此时站出来怒声道：“淖齿，你我皆为楚将，安敢行此悖逆之事，汝若真敢背楚自立，我等将士决不答应，必为王上铲除奸逆！” 淖齿哈哈大笑， “田氏代姜，齐国依旧是齐国，我淖齿为何不能取代田氏，成为齐国新的君王？尔等在楚为将，不过区区功名，若愿追随本相建国立庙，我当让尔等各个高官厚爵，泼天富贵只在眼前，何去何从，尔等自当抉择！” 其余众人没料到会有如此场面，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庄贾颤巍巍地伸手指着淖齿骂道：“无耻！淖齿小儿，你可知你现今的地位权力都是楚王赋予的，你却要背叛楚国，自立为王，可有忠义廉耻之心？你若一意孤行，必将不得善终！” 淖齿嗤笑道：“老贼，休得胡言，我给尔等最后的机会，今日，顺我者昌，逆我者～死！” 一声“死”字传出，殿外涌进诸多披甲武士，皆持利器，气焰摄人。 众人惶惶然，纷纷拔出佩剑，警惕地看着这些武士。 唐栉剑指淖齿大怒道：“淖齿！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害我等，便等着毁家灭族吧！” 淖齿不屑道：“燕国密碟鼓动楚国叛将犯上作乱，企图夺权降燕，本相恪职缉拿叛军头目，有功无罪。给我拿下，反抗者，诛杀无算！” 唐栉闻言当即持剑上前，欲拿住淖齿为质，以解今日危机。不料还未近身，便被不知何处冲出的数名身着宫奴服饰的高手阻拦，无奈退回。 与此同时，殿外武士已与诸将厮杀起来…… 阴沉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倾盆大雨，雨声遮盖不了殿内的呐喊与惨叫声，雨水亦冲刷不了殿内的血腥与罪恶。 片刻后，一切归于安宁。楚军诸将已死伤过半，唐栉此时尸体倒在地上，身首异处。庄贾双目圆睁，在混战中被利刃砍中身体，血流如注，奄奄一息。 “淖齿～叛逆～你不得好死！” 说罢，气绝身亡。 淖齿冷笑一声，对下方众人说道：“尔等大势已去，何不弃剑投降？” 剩余将领见事情已到如此地步，纷纷放下手中的剑，只有两名意志忠贞者不愿叛国，举剑自刎。 “先将他们押下去再做定夺！” 淖齿挥挥手，手下武士涌上前将诸将带走，清理尸骸血迹。 大殿瞬间空无一人，淖齿长长呼了口气，这一天终究来了。 仲别在幕后暗中观察，待看到武艺高强的宫奴出手时，眼皮一跳，心想信中所言果真属实。 待余人纷纷离开，仲别走上前去，笑着对淖齿说道：“恭喜相国，大事已成。” 淖齿摆了摆手：“全赖仲别之计，我若为王，仲别当立首功。” 仲别拱手道：“相国，如今诸营将领皆已在相国掌控之中，城外军队群龙无首，当无大患。只是唐栉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有庄贾为楚王使者到来，恐怕军中皆已知晓。他二人如今身死，若城外军士知晓，再有有心之人的鼓动，恐生哗变，相国应有防备。” 淖齿点头道：“所言有理，待收服诸将，我自能掌控军队，如今确要防止城外士兵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