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洞穴

血液潮汐徐徐涌动，微小刻痕如宇宙尘埃。维度交织，窥探幻象。 ——《旧·元素图鉴》 …… 薛西斯的康复速度令人惊讶，虽然行走仍然有些困难，但他已能够稳当地坐着了。如果他与泰拉同马行进，应该不会成为行程的累赘。 众人皆对伊尼斯刮目相看，甚至有人将他与莫里相比较。 于是第二天，薛西斯又坐不起来了。 索利斯非常积极地维护莫里的名声：“你们看吧，没有人能超越莫里！” 看来索利斯应该是个有着疑难杂症的患者的儿子。伊尼斯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但他巡医多年，治人无数，实在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薛西斯告诉伊尼斯，在洞穴深处他发现了众多宝石。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块红色的宝石，接着又摸了一块蓝色的。当他的手碰到蓝宝石时，奇异的变化开始发生。 他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反应，直到白猴伊恩不停地尖叫和猛烈地敲打，才将他惊醒。他抽回手，但为时已晚。 他害怕地往外跑，却突然血液翻滚，浑身剧烈疼痛，一时间呼吸困难，翻倒在地。他看着自己的右手，鳞片逐渐蔓延，发出了尖叫。 看来是这些宝石的作用。 “还有其他吗？”伊尼斯问道。 薛西斯微微合上眼睛，说这么多话让他有些疲惫。半晌，他睁开眼：“那些宝石周围环绕着纹路，看起来……像蛇。” 蛇纹。 母亲。 他要进去。 这三个念头几乎是在瞬间同时冒出的，伊尼斯突然觉得如果有人利用这点来设计陷阱，他也会自愿踏入。 但是他确实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任何和母亲有关的线索。 得知伊尼斯要进入洞穴，薛西斯反复劝说，希望他不要进洞穴里去：“我已经差点害死过你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伊尼斯摇摇头：“与你无关。” 他与索里交代，如果正午时分他还没有从洞穴中返回，不要等他，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解释说，蒂尔达的父亲威尔一行人曾经在这个岛上停留过一段时间，因此可以推断，除了这个洞穴和那条巨蟒，这个岛上似乎没有其他威胁。 艾柯表示想要和伊尼斯一起前往，但他坚决拒绝：“不要因我而耽误你拯救妹妹。”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踏入洞穴，伊尼斯立刻感受到温度的骤降。洞内一片漆黑，他点燃火把，让光芒照亮四周。洞壁是布满了纹理错综复杂的岩石，历经岁月的洗礼，展现出自然的瑰丽。 伊尼斯将火把靠近，用手轻轻触摸，发现这些纹理并非天然形成，而是雕刻而成的。他稍稍后退几步，试图辨认这些图案，然而它们隐藏在火把微弱的光亮之后，让他无法看清。 他继续前进，发现前方有一些微弱的闪光点，但仔细一看，似乎又没有什么东西。 当他走近一些，才惊讶地发现在这黑暗的洞穴中，竟然藏有如此多的矿石。当火把的光芒照射在它们上面时，它们散发出迷人的光芒，照亮了这一小片区域。 想必这就是薛西斯提到的宝石。 他细致地观察这些矿石的边缘。蛇纹缠绕，起伏流转，如同蛇在矿石周围游走。 和信封上的一模一样。 伊尼斯注意到了薛西斯提到的红色宝石。那是一颗色彩鲜艳、明亮如火的矿石，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它看起来与其他矿石迥然不同，使伊尼斯几乎无法抵挡想要触摸它的冲动。 他在矿石附近查探，发现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线索。但这些矿石显然不是在此处自然形成，这堵嵌着矿石的墙看起来也像是人为砌成。 后面可能有什么东西。 伊尼斯从背包中拿出药瓶，这是他根据薛西斯的症状调的药水。薛西斯触碰的是蓝色的矿石才发生易变，那么这颗红色矿石要么对人没有作用，要么会让人血液灼烧，片刻后才产生症状。 他右手拿着打开的药瓶，伸出了左手。当伊尼斯轻轻触碰它时，一股灼热的能量传递到他的指尖，就像火焰在他的皮肤上舞动，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他的胸腔中涌现。 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巨大的裂缝迅速蔓延，就像山峦在地震中崩塌一般。洞穴中的岩石碎片四处飞溅，红色矿石的光芒在混乱中若隐若现，伊尼斯拼命地将它抓在手中。 尘土弥漫，面前变成了一片废墟。 伊尼斯手脚并用，爬出碎石堆。但没想到他一脚踏空，身体失去了支撑。风声呼啸而过，没有空间的限制，他协调地应对每一丝气流，如猫一般轻巧落地。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而古老的地下室。 伊尼斯的目光落在一个朴素的祭台上。 祭台屹立在空间的中央，由光滑的石头雕刻而成。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刻痕交错，纤细而复杂。祭台的中央凹槽似乎能容纳某种物品。凹槽周围刻满了符文和纹饰，血红的线条在其中纵横交错。 在图案的中心，一个鲜红的心形标记栩栩如生，仿佛其中流动着血液。纹饰上还留有一些微小的刻痕，宛如血滴在石头上的痕迹。这些刻痕串联成一条曲折的路径，蜿蜒穿越整个图案。 伊尼斯凝视着这个图案，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犹如利爪般潜入他的内心，一种神秘的召唤在他的心中荡漾。 它渴望着他，渴望着他献上什么。 不知激活这座祭台会引发怎样的变化，或许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 他转身寻找离开这里的路，然而坠落的缺口却高得无法攀爬。伊尼斯紧贴石壁，仔细摸索，试图发现任何线索或者隐藏的通道，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刚才的混乱中，他不慎失去了火把，除了祭台周围的微弱光芒，远离那里便是一片黑暗。 他被困在这里了。 不知道这里的氧气还能支撑他多久，幸好背包里还有一些干粮和水。 伊尼斯坐着歇了一会，再次检查石壁，细致地触摸每一寸表面，希望找到一些不寻常或与众不同的地方。他的手指滑过光滑的岩石表面，摸索着凹陷和凸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次尝试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他感到思绪混乱，于是停下脚步，靠在石壁上，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次，随后又仔细观察着地面，试图寻找植被或动物的痕迹，但却一无所获。 现在的心理状态不适合继续寻找。伊尼斯回到了祭台附近坐了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寻找新的思路。 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气息，让他的身体感到疲倦和沉重。洞穴的幽暗和温度共同营造出一种舒缓的氛围，使他不禁渴望闭上眼睛。 昏昏欲睡中，他沉入了一个梦境。 伊尼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荒野之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天空中充斥着黑暗，一片死寂。他迈出脚步，脚下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注意到不远处悬浮着一颗绚烂的红宝石。它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将黑暗的荒野染上一抹神秘而诱人的色彩。 伊尼斯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抓住那颗红宝石。然而，尖锐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随着一丝刺痛，鲜红的鲜血从他的手指上涌出，与红色矿石的光芒交相辉映。 随着鲜血滴落，宝石的光芒变得愈加耀眼，周围的荒野也开始变得炽热。就在这一刻，星空开始闪烁，微小的光芒从漆黑的苍穹中浮现，填满了他的视野。无数恒星的微光从虚空中涌现，宛如天空中点点明珠洒落。 伊尼斯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手中的红色矿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