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感染 5

“上面写的什么？董立爸也走下车来。 “和之前在镇上看早的宣传单上写的一样。” 回到车上，董立心中浮起一丝异样，可能M市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差。 汽车驶入市区，果然不出董立所料，市区比董立想象中更加荒凉，明明才离开几天，灰尘却已无处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是厚重的灰尘，就连空气都能闻到灰尘的味道。这看起来已经不是董立所熟悉的地方。 电力一直没有恢复，城市中也没有见到任何活人。 “我们怎么办？”即使回到M市，董立却觉得他们所面对的情况比在镇上还要糟糕许多。 “我们先回家看看。”董立爸看着窗外，默默地说。 汽车人还没开拢小区就已经走不到了，乱七八糟横停的汽车挡住了去路。董立只好将车停在附近，一家人步行回家。 小区里垃圾桶里堆满了还没处理的垃圾，散发着催人呕吐的恶心气味，小区人行道上到处是散落的各种垃圾，无比脏乱。 回到家，董立查看一番，这回是水电气彻底都停了，还好现在是白天，屋里不见得太黑。饮水器里还有点水，董立一家分配喝了，一人再吃了一节红薯，虽然都觉得根本不饱，但是并没有任何办法。 很快到了晚上，屋子里黑漆漆的，董立妈点了一根蜡烛。 一家人相对无言，各自睡觉。 也不知睡去多久，睡梦中的董立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从前睡觉就轻，不管什么响动都能很快醒来。 他睁开眼，从门缝见看见有人在客厅里走动，由于屋里一片漆黑，他并看不清那人是谁。 直觉告诉他那并不是爸妈，老爸向来起夜动静很大，而且以他爸那种粗狂作风，不可能那么小心翼翼。这也就是说，他们家进小偷了。这个小偷八成是来偷物资的，现在这年头偷人家物资不就是要人命吗？ 董立不敢轻举妄动，正在思索怎么应对。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一声巨响，两个黑影扭打在一起。 “不好！”董立心里大叫一声，立刻冲到客厅，借着月光看见他爸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扭打在一起。 那个男人身体很强壮，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手里发出一道银光，糟糕！他有刀！！“小心，爸！他手里有刀！！” 董立提醒他爸注意，也加入进去搏斗，男人寡不敌众，显得十分焦急，焦躁地舞动着手里的刀，董立想冲上去制服男人，这种时刻，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害怕，可男人舞着刀就冲董立刺了过来。 完蛋！董立躲闪不及，眼看着对方的刀就要刺了过来，董立爸突然朝董立扑了过来，一个扑腾将董立扑倒，男人的刀偏离目标，却斜着插进了董立爸后背。 “爸！”董立的喉头发出凄厉而愤怒的叫喊。 男人见机开溜，董立也没心情追他。 “爸，你没事吧！” “老头子，你别吓我！！” 董立妈急地流下来眼泪。 “妈，快点点蜡烛，我看看爸什么情况。” 点亮蜡烛，董立查看他爸伤势，发现半截刀都没入他爸后背，血水染湿了他爸整个后背，他爸脸色惨白，额头都是冷汗。 不行，不处理的话他爸根本活不了。 “呜呜呜呜………老头子，”董立妈呜咽起来。 没办法了，根本没办法，虽然知道根本是无用功，董立实在是静不下来，“妈，你在家待着，我爸送去中心医院，万一还有医生在呢？” 想不得太多，董立背起他爸就往楼下跑。 “等等！”董立妈也跟了上来：“我也要去。” 开着车，很快来到中心医院附近，由于汽车无法通行，董立只好下车背着他爸往医院跑，他妈跟在一旁使劲哭。 董立爸这回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进入中心医院门诊大楼，一片漆黑，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来到这里，董立才觉得能在这里得救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里根本就是人去楼空，一个鬼影也没有。 “没人………”董立妈几乎都要奔溃了。 “妈，我们里面看看。”董立说着，背着他爸就往黑暗里去了。他们几乎是一边走一边呼救，可迎接他们的却仅仅只有无尽的黑暗。 董立背着他爸在医院里转了一圈，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将他爸背到医院药房，让她妈用打火机点了个火。跟她妈道：“妈，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直接把刀拔出来，然后给他止血，”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你根本就没有医学知识，你会把你爸害死的！”董立妈护在老公跟前。 “妈！那你说怎么办？”董立此刻能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董立妈边说边哭。 “老头子，想不到我们几十年的情分就要断在这里了，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她妈说着扑在董立爸身上哭泣。董立很想安慰他妈，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场灾难，本来就无人幸免。别人不能，他们也不能。 董立背过身，面对着大厅里无尽的黑暗，好黑，确实黑的不行，好像他本身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那般，无法思维，也失去了思维的力量和勇气。 黑暗突然消散着，一点星火慢慢靠近，越来越近，直到董立看清居然有一道烛火靠近，举着烛火的是一个女人身影，她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白色的外衣此刻在董立看来就好像是天使降临一般。 “董立，是你吗？”天使眨了眨眼，眼神中泛出柔光。 “魏………倩………，是你？” “是我！”魏倩点了点头，看见董立爸躺在桌上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快，帮我把你爸背到病房！” 董立妈也看见魏倩，喃喃地在他爸耳边唠叨：“老头子，你有救了。” 董立将他爸背到病房，按照魏倩的要求去取各种药品和工具，董立妈就呆若木鸡地站在病房外祈祷。 忙乎半夜，到天明，魏倩才算给董立爸处置完毕。 “我爸没什么吧？” “嗯！我都给处置好了，虽然我也不是外科医生，但是好歹也是医学博士啊！所以相信我吧！” “谢谢了，太感谢了！魏倩。”董立连连道谢。 董立妈也跟在一旁连连道谢。 “让你爸休息一会，我一会再过来看他。”魏倩说完，转身就走了。董立本想叫住她，和她说些话。但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他爸的情况，反正魏倩一时半会又跑不了，等他爸情况稳定了一些再和她说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