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染2

“爸妈，”董立觉得如鲠在喉，但是不得不问：“你们和奶奶接触了没有？” 董立爸不说话，他妈道：“我们都戴了口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发病之前。” 董立这一问让他爸妈彻底无法回答。董立也知道三个人住在一起，要说绝对不接触那是不可能的，只希望上帝保佑爸妈没有被感染了。 “爸妈，我们在家里分开隔离三天吧！为了大家的安全，” “好……”董立爸愣了半天才表示同意。 其实要说绝对安全，没有谁是完全安全的，董立之前也和周五接触过，也不知道这病毒是个如何传染模式，空气传播还是体液传播，或者两者皆有，如果是后者，那也太恐怖了。 就在隔离的三天，可没把董立给吓了个半死，三天以后，好在一家人全都安然无恙，不过奶奶却还是难逃厄运，这使得一家人情绪低落，特别是董立他爸，情绪特别差，几乎是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说话。 董立离开家到村里走了一圈，几乎每一家都敞着院门，董立会在各家门口瞧瞧，看看情况，从他掌握的情况来看，全村似乎只剩下他们一家，有些尸体甚至直接被丢弃在院子里不管不顾。估计是害怕被传染吧。 村里不见杜老三儿子和媳妇，李老大儿子媳妇两都病死在家里，董立经过李老大家时，就见两人伏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董立寻思这两人应该不是被周五感染的，因为就他所知，这两人也没特别和周五接触，吹牛逼的时候距离也很远，大概三米左右吧。 离开李老大家，董立又到他一房亲戚董家看了眼，院里躺了两具尸体，其中就有给他们送饭的董姓亲戚，董立也说不出究竟是他被杜老三、李老大感染的，还是他传染给了杜老三和李老大，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次病毒的源头就是周虎。 回到家，董立和爸妈商量起来。 “爸，妈！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待在村子里，奶奶家还有足够我们三人吃上一个月的粮食，就算吃完粮食，这里还有丰富的野菜不管怎么说都不会饿死，最多就是吃的差，但是最终我们不可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还有就是除了我们几乎村里的人都死了，我还没弄明白这病毒到底是怎么传播的，所以我们继续留在这个病毒无处不在的村子，我觉得很危险；二是我们带上食物离开村子，可是由于没有烹饪的手段，我们也就能准备个几天的食物而已，并且也没有目的地，如果我们走出去的话，我想往省会C城的方向走，可能那边情况已经在好转也有可能那边一切正常，再者就是即便在那里感染了，说不定有药可治。” “我觉得吧，我们先在这里待一个月，一个月满后我们离开，”董立爸建议。 董立觉得也无不妥，只要他们多注意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一家人带上手套用消毒液把屋里的边边角角清洗完毕，奶奶的尸体不可能就这么放在房间，于是董立和他爸用被子裹住奶奶，放在推土车里弄到后山，挖坑埋了。 埋完，董立爸给简单立了个牌子，边抹眼泪边和董立说：“等这个事情过去了，我们还回来给奶奶重新立碑，这都什么样子！” 晚上回去，董立跟爸妈商量这一个月三人哪都不去，粮食一耗尽，就出发，到时候走的时候，有多少可以吃的就带多少，地里的红薯到时间刚好成熟，能挖多少挖多少，反正红薯便于保存，到时候如果有点情况，起码不至于饿死。 一个月很快过去，家里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村里一片死寂，一直没有人来过，董立一家花了两天时间来收获奶奶地里的红薯，弄了一大堆，把爸妈开来的小两厢汽车的后备箱给塞的满满的，还余出许多，于是董立又将背包塞了满满一袋，实在装不下的就放屋里。 此外，董立爸还拾掇了些工具带上，比如水果刀、扳手、铲子等等。 车里的油还剩了半箱，可以跑个两百多公里，足够到达省城了，如果万一有点什么，也不是董立现在可以预料的，更大的可能就是听天由命了。 车子驶出村子，从另一条乡道离开，从这条乡道可以通往镇里，由镇里再通向隔壁A市，从A市有高速和省道通往省城。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镇里，这个镇子只有一条主路，到路尽头分开左右两条路，就像是个字母Y的形状。 驶入主路，路上到处乱停乱放着各种汽车、老年车、三轮，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董立知道这些人八成不是跑的跑就是躲的躲，要么还有一两个藏在家里。 好歹将车开到分岔口，有辆老年车挡住了车子的去路，董立让爸妈待在这里，带上手套下车，路上全是白底黑字的大纸片，董立从地上捡了一张，上面写着：集中隔离所位于C城以南1公里大广场，请幸存者前往集中隔离。CDC。 太好了！董立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之情，集中隔离所正好位于C城附近，本来他还像无头苍蝇一般，正在烦恼到了C城后的去处，这一下不就解决了吗？ 不费太大力气就将老年车推离道路，车里的驾驶员去世后依旧保持着坐姿，不过身体已经开始腐败，不时散发着催人呕吐的气味，就算隔着窗玻璃，董立也差点忍不住巨大的恶心。太惨了，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推离车子，董立顺手取下手上的手套扔掉，刚才的哪一幕，让他不禁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回到车里，把刚才的捡到纸片的情况给爸妈说了，一家人更加坚信前往集中隔离所是最好的选择。 车子驶入通往A市的道路，路上一派衰败景色，天空也开始暗淡起来，恐怕即将有雨来临。 车子驶入高架桥下时，暴雨就下来了，这个季节按说暴雨罕见，然而还真就是暴雨，董立将车停了下来，准备暴雨过后再离开。也没多久，突然有辆自行车冲破了雨幕，然后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自行车在汽车旁停了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四五来岁的小女孩，从车上跳了下来。 董立爸也从车里走了下来，董立也不知道他爸怎么想的，也许是看见那对父女怪可怜的，激起了他的怜悯之心。 其实，董立看见父女俩怪可怜，心里也挺难受，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自身难保，也不知道对方感没感染，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