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楼

行人来往的街道上，华贵的马车自道路中央穿过，马车车厢上有鲜红的朱字。 路边的行人看见马车后立刻退开来，任由马车占据半个街道。 年轻妇人三五成群走在街上，相互挽着手聊天，偶尔说到兴起时，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得旁边的路人一阵侧目。 孩子们手里拿着小风车绕着卖糖块的摊贩转圈，在得到几小块冰糖后，就跑向远处嬉戏打闹在一团。 不论行人如何热闹，路边一个老乞丐侧躺在地面上，身前摆着个破碗。 “老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老乞丐的声音虚弱，好像每一句话都是他的最后一口气发出的。 要是有人一直听着，就可以发现这老头已经用这种语气喊了半天时间了。 仔细看这个老乞丐，就能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却并不脏，因此有些心善的人也会看在这乞丐干净的份上扔上几枚铜板。 当啷。 几枚铜钱被扔到破碗里，陆厌脸上好像已经确定了什么，目光直视着老乞丐说道：“是丐帮的人吗？” “你是什么人？要是有心的话，再给老汉几个铜板如何？” 老乞丐浑浊的眼眸里，好似根本没有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只是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 “看来不是。” 陆厌摇了摇头，心中把这人打上了骗子的标签，今天他已经被这种装神弄鬼骗了好几次了。 心中有些失望，陆厌便也没有接老乞丐的话，转身向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反正他也不着急，可以花上几天时间慢慢找各种江湖人士的线索。 “嘿，小伙子别着急啊，老汉知道你想找什么。” 老人看陆厌要走，眼睛立刻不浑浊了，反而露出了精明的目光，活像一只老狐狸。 “你知道我想找什么？” “当然，你这种年轻人真是太多了，不过大多数都很快成了暗巷里的尸体。” 老乞丐脸上露出一种阴森的笑容，摸了摸自己手臂，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陆厌表情立刻变的认真起来，态度也放的低了几分。 “还劳烦老先生引荐一番。” “老汉可以告诉你几个江湖人常去的酒楼，不过……” 老人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厌立刻会意，将手上剩下的几个铜板也全扔到老人的破碗里。 可是老乞丐眼睛一转，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自己的衣角捏着不说话。 啪嗒一声 一块碎银被扔到老乞丐的碗里，他的眼睛都看直了，但好像心中觉得还有油水可以榨，还是保持着沉默。 陆厌看了眼老乞丐这般作态，直接从破碗里把碎银拿回。 老乞丐立刻急眼，从地上翻身而起，也不管站没站稳，就伸出左手向陆厌手里的碎银。 “你这年轻人，怎么欺负老人家啊！” 陆厌拍开老人伸过来的左手，眼神冷漠的掏出一把短刀抵在老乞丐腰间。 “哎呦，年轻人别冲动，别冲动！” 老乞丐看见陆厌冷漠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劝着陆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犯下大错。 “说吧，是那几个酒楼？” “华兴酒楼，东街老巷，还有……。” “唉，老汉一句劝年轻人最好别接触这些，还不如好好过日子。” “劳烦你费心了，不过我有我的理由，你知道群雄大会吗？” 陆厌礼貌地询问着，把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递了递，冰冷的刃锋已经接触到老乞丐的腰椎了。 老乞丐脸上一阵肉痛，毕竟没有用情报赚到钱，这就相当于赔了，今天可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知道，朱家庄要在十一月二十五号，举行群雄大会，现在已经广发请帖，邀请天下豪杰。” “收到请帖要什么条件？群雄大会为什召开？” “这个老汉是真不知道，不过那些酒楼里肯定会有人知道这些。” 老乞丐额头上的冷汗不断落下，心脏好像被大手捏住，恐惧不断席卷着他。 要是一般年轻人，他也未必会怕，可是刚才陆厌拍他的一掌上可是带了一丝斗气，因此老乞丐知道自己是倒霉碰上先天高手了。 看这老头好像真的不太清楚群雄大会的情报，因此陆厌也就不再为难他，转身向街道上人群走去。 “再见。”陆厌摆摆手，身子穿过人群消失在远处。 “永远不要再见了。” 老乞丐心里大喊着，表面上却一派轻松，颤抖的身子又重新躺回地上，他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 各种江湖人也见得多了，像这种年人也是见过不少，不过这个人眼中那种对人的冷漠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居然还是个先天高手。 “希望别再碰到这怪物，江湖还得是人情冷暖，而不是野兽的猎场。” 当啷一声。 碎银落到老乞丐的破碗里，这碎银正是刚才陆厌手中的那块。 老乞丐立刻拿起碎银放在嘴里咬上一口，牙齿上传来坚硬感。 他把碎银揣到胸前，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嘿，看来还有点人情味。” ………… 陆厌行走在人群中，刚才那老乞丐说了不少情报。 街上杂耍的艺人在控制着一群虫子摆出各种形状，人群在旁拍着手大声喝彩。 当经过城中大户人家时，可以看见那家的门前有挖出的小河道，清水从中流过，相传流水可以防止吸血鬼进入家门。 吸血鬼的传说，从十年前开始在汾城中流传起来，传说吸血鬼无比凶恶会袭击见到的所有人，而且只在黑夜活动。 幸好城中有着朱家庄的高手坐镇，吸血鬼造不成太大的伤亡。 因此朱家在汾城的平民中，名声格外不错，陆厌昨天晚上遇见的高大人影，便是朱家庄的一位高手。 路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前面也出现一座不大的酒楼。 这个地方相当偏僻，要不是在附近又询问了几个人，陆厌还真不一定找的到。 酒楼有两层高，牌匾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华兴酒楼”。 楼前来往的汉子穿着棉布劲装，腰间都挂着刀剑，有的更是携带长枪，有些喝多的汉子更是脸色酡红的歪歪扭扭走出。 他走进酒楼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以便出了意外可以迅速撤退。 陆厌坐下后，店里的年轻小厮立刻就从一旁冒了出来，脸上挂满笑容。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 “来上两斤牛肉和一壶温酒。” “好嘞，客官先喝点茶。” 年轻的小厮拿出茶杯给陆厌倒满了一杯热茶。 倒完茶后，他仍是站在桌旁并没有要离开的动作，反而俯身小声在陆厌耳边说道：“客官有什么感兴趣的消息吗？” 陆厌打量了小厮一眼，发现他脸上露出期待，好像在说快点问，这样才好赚点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