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谈崩

熟悉的声音，过往的回忆如旋风袭来，叶念西怔愣了一下，目光呆滞地看着沈绎寒走近。 他没有怎么变，一如既往的矜贵。 他走近，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沈绎寒坐在叶念西斜侧方的单人沙发上，浅笑着:“怎么这个表情？不认识我了？” 叶念西轻咬嘴唇，手放在身侧紧握成拳，来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崩塌了，她不免有些紧张。 他说:“真的不认识我了？难怪你那天晚上反应那么平淡。” 叶念西咬牙，他居然还好意思提那天晚上，难道他不也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吗？ 她不想和他掰扯这些，正事要紧。 她给自己打了下气，直视沈绎寒的眼睛：“沈总，我想王易则已经告诉您我的来意了，那幅画对我很重要，希望沈总能转卖给我。”.z. “西西，我们那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沈绎寒手撑在沙发上，苦笑道:“毕竟我们以前……” “好了，沈总，我今天不是来和您叙旧的，我只想买回我的画。您不是只收藏名家大作吗？应该对我的画不感兴趣才对。” “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只能收藏名家大作吧，而且我感不感兴趣难道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你不是很懂画吗？我的画普普通通，以您一贯的品味，应该是看不上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那幅画很有意境，很有情怀，我很喜欢，这样可以了吗？” 叶念西被噎住了，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沈总，感谢您的喜欢，只是那幅画的主人是我，我舅舅没有资格卖掉，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您也应该是要还给我的。” 沈绎寒失笑，说:“西西，我花钱买画，怎么在你这里似乎成了什么滔天大罪？我也没做错什么吧？” 他一直都是这样，斯斯文文的面孔，说话也冷静克制，让人挑不出毛病，可是脑子里就只想着算计别人。 叶念西看着他:“沈绎寒，我们没必要虚与委蛇，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叫我沈总了？”沈绎寒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我没有想怎么样啊？就是偶然看到那幅画，它很合我口味，我就让王易则去买了，这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 沈绎寒这张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叶念西最讨厌他这副道貌岸然的虚伪样。 她强压制自己的呼之欲出的火气:“那是我外公留我的唯一念想，我不可以失去它，希望您能割爱。” “哦？原来叶小姐也是个重感情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念西皱了皱眉。 “没什么意思，只是从刚才我们见面开始，你只关心你的画，连我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都不曾问候一声，那个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女孩，现在却把我当陌路人。” 沈绎寒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他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人。 他就这样直白地把过往的事摊开来说，直接让气氛变得尴尬诡异。 叶念西攥紧拳头，“沈总，我为以前的事向您道歉，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您，如果能重来，我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所以呢？”沈绎寒的声音不似刚才那么平缓，笑容也被敛去，隐隐有些愤怒，他冷冷地质问:“原来在你心里，那些年的感情就是个笑话，是个错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走了。” 沈绎寒站起来走向办公桌，不再说话，看样子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叶念西也待不下去了，只好起身离开。 沈绎寒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他面容冷酷，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目光。 脑子浮现了一个有趣的画面，小姑娘那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故作勇敢和他抗衡的可怜模样。 他隐隐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怕他。 他们分手的时候，确实不大体面。 他人生第一次滑铁卢是因为她，他的确气疯了，强硬把她关了起来，派了很多保镖看守，她被彻底禁足。 也许是因为这样，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才会如此惧他畏他。 他知道她是胆小鬼，遇到事情只想逃。 可是，游戏才刚刚开始，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叶念西气愤地走出集团大楼，心里既烦躁又不安，两年前就一直活在他羽翼下，两年后照样被他轻轻松松压制。 叶念西蔫了，她曾有过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比如她在武力上有所长进，可以轻松撂倒沈绎寒，或许她也进军金融界，从沈绎寒手中抢过一个又一个业务，或许她成为举世瞩目的大明星，在沈绎寒面前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然而现实是，她还是籍籍无名的十八线小艺人，还是没有能力和他那种阶级的人抗衡。 他还真就是无法无天了。 戏弄她一个社会底层人士很有意思吗？！ 晚上，叶念西躺在床上读剧本。 突然，“叮铃——” 手机提示音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梁思箐的v信。 【箐箐子:念西，周六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酒吧跳舞啊？】 她想到这几天还要拍戏，还要因为画的事心烦，实在没心情出门玩。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不想把坏情绪传染给别人。 【小西念念: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戏份好多，实在没有精力跳舞。】 【箐箐子:真的不陪我吗？最近塔罗牌说我的桃花运在热闹的酒吧出现，你不和我一起见证一下？】 【小西念念:我怎么记得你上个月的桃花运在咖啡厅出现，上上个月在农庄出现，上上上个月在哪来着？】 【箐箐子:这次是真的，这个塔罗师很准的，到时候肯定能有命定天子出现。】 【小西念念:这次真的陪不了你了，下次一定。】 【箐箐子:哼嗯哼，那好吧，你好好工作，努力早日成为大明星。】 【小西念念:摸摸，下次我请你呀！】 【箐箐子:说好了，给你比心～】